自打牧春花查出怀孕,何家的日子就彻底变了样。从前里里外外一把好手的她,如今成了家里的“重点保护对象”——只要她眼神往哪件活计上瞟一眼,傻柱立马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冲过去,嘴里还念叨着:“媳妇儿别动!这点活儿我来!”就说洗衣服,先前都是牧春花手... 萤火文学网

第15章

自打牧春花查出怀孕,何家的日子就彻底变了样。从前里里外外一把好手的她,如今成了家里的“重点保护对象”——只要她眼神往哪件活计上瞟一眼,傻柱立马就跟踩了风火轮似的冲过去,嘴里还念叨着:“媳妇儿别动!这点活儿我来!”

就说洗衣服,先前都是牧春花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,如今傻柱抢着把脏衣服往盆里一抱,梗着脖子道:“我是男人,力气大,搓衣服肯定比你干净!哪能让你怀着孕沾凉水?”说着,撸起袖子就往水池边跑,那架势,仿佛洗衣服是什么天大的要紧事。

家里没个长辈帮衬,俩人心底都没底,恨不能把医生的话当圣旨。每个礼拜雷打不动去医院报到,问完饮食问作息,问完作息问忌讳,听得医生都笑着说:“你们俩放宽心,孕妇哪有那么娇气?”可在傻柱这儿,医生那句“需要休息、补充营养”,直接被解读成了“必须吃最好的、一点活不干”。

于是,牧春花的日常就成了:躺在院里的藤椅上晒太阳,手里揣着傻柱给暖的热水袋,时不时还能接到傻柱从厂里捎回来的煮鸡蛋、热牛奶。她想活动活动,傻柱立马就凑过来:“媳妇儿,你别动,要啥我给你拿!”弄得她哭笑不得,却也暖在心里。

这天午后,阳光正好,牧春花抱着微微隆起的肚子,慢悠悠地在院里晃着。路过公共水池时,见秦淮茹正蹲在那儿搓衣服,她脚步顿了顿——自打怀孕,有些细碎的感受没人可问,秦淮茹毕竟生过棒梗,想来是有经验的。

“秦嫂子,忙着呢?”牧春花晃悠着走过去,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。

秦淮茹抬头见是她,笑着应道:“春花妹子,你咋出来了?傻柱没跟着?”

“他去买东西了,我出来晒晒太阳。”牧春花摸了摸肚子,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,“那个……秦嫂子,我想问你点事儿。你怀棒梗的时候,都是啥感受啊?我这心里没底。”

这话一出口,秦淮茹立马来了精神。生棒梗可是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儿——给贾家续了香火,让她在婆婆面前挺直了腰杆。她直起腰,擦了擦手上的水,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:“哎哟,说起这个,那我可有得聊了!我怀棒梗的时候,前阵子吐了几天,后来就舒坦了,该吃该喝啥也不耽误。就是快生那几天遭罪,脚肿得连鞋都穿不上,走路都费劲。”

她顿了顿,脸上露出几分后怕又得意的神色:“生棒梗的时候才叫难熬呢,整整疼了一夜!我当时都快晕过去了,好在最后生下来是个大胖小子,再疼也值了!”

牧春花静静听着,时不时点点头,正要再问,忽然想起件事,打断她道:“对了秦嫂子,其实我年纪应该比你大些,你总叫我‘妹子’,不大合适。”

秦淮茹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:“嗨,我这不是一直没问过嘛!没事儿没事儿,咱按男人那边论,东旭比柱子大,你叫我嫂子,我叫你妹子,不碍事的!”

牧春花见她不在意,也就没再纠结,接着听她絮絮叨叨讲怀孕时的种种变化——什么时候显怀,什么时候胎动,该多吃点啥补身子。她听得认真,偶尔插一两句疑问,秦淮茹都仔仔细细地解答,末了还不忘叮嘱:“你可得好好歇着,傻柱疼你是好事,别硬撑着干活。”

阳光洒在两人身上,一时竟有了几分难得的融洽。秦淮茹说着话,心里那点残存的嫉妒渐渐散了——牧春花住大房子、天天吃肉又怎样?怀了孕连个搭把手的长辈都没有,凡事都得自己琢磨,傻柱虽说疼人,可终究是个粗汉子,哪懂女人这些细腻的心思?反观自己,虽说日子紧巴,可生棒梗时婆婆忙前忙后,好歹有人照顾。这么一想,她心里反倒平衡了不少,话也说得更热络了。

正聊得起劲,傻柱拎着个布包匆匆回来,老远就喊:“媳妇儿!你咋在这儿坐着?快起来,地上凉!”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,小心翼翼地扶着牧春花,又对着秦淮茹客气道:“秦嫂子,谢你陪我们家春花聊天啊!”

牧春花被他扶着站起来,笑着对秦淮茹说:“谢了秦嫂子,跟你聊完我心里踏实多了。”

“客气啥!”秦淮茹摆了摆手,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,嘴角的笑意淡了些,却也没了先前的酸涩——各有各的日子,眼红归眼红,可这日子,终究是自己过自己的。

午后的四合院难得安静,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,是街道办的王主任踩着自行车进了院,车后座还绑着个帆布包,一看就是有正事。

“大家伙儿都出来一下!”王主任停稳车子,扯着嗓子喊了一声。院里正在忙活的邻居们闻声,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,从屋里钻出来,凑到中院的空地上,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听着动静。

王主任清了清嗓子,待人群安静下来,才开口道:“今天叫大伙儿来,是有件正经事宣布。咱们每个大院都该有个联络员,也就是别的院常说的‘管事大爷’,负责帮街道办传个信、协调院里的事儿。之前咱们院因为特殊情况耽搁了,现在也该补上了!”

这话一出,院里瞬间炸开了锅。有人好奇问“这管事大爷管啥”,有人琢磨“当了有啥好处”,还有人悄悄打量着身边的人,心里打起了小算盘。

“好了好了,”王主任压了压手,“现在咱们采取自我举荐的方式,谁觉得自己能胜任,就站出来说说!”

话音刚落,人群里的刘海中“噌”地一下就举起了手,生怕慢了半拍。他往前挤了两步,挺了挺胸膛,声音洪亮:“王主任!我觉得我能行!”

他得意地扫了一圈众人,接着说:“我是轧钢厂的六级高级锻工,在厂里干活认真负责,教徒弟也尽心尽力,论责任心、论能力,我都挑不出错!再说了,我在院里住了这么多年,各家情况都熟,肯定能把这联络员的活儿干好!”说着,他还特意瞟了一眼易中海,那眼神里的较劲,明眼人都看得出来。

刘海中的话音刚落,前院的闫埠贵也慢悠悠地举起了手,脸上带着几分斯文的笑意:“王主任,我也想试试。”

他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,温声道:“我是附近小学的教师,院里不少孩子都是我教过的学生。要是我当了这个‘管事大爷’,往后孩子们上学、邻里间有啥学问上的事儿,我都能帮衬着。而且我住前院,进出方便,也能及时照应着院里的动静,给大伙儿谋点实在福利。”

可没人知道,闫埠贵心里打的是另一番算盘。他住前院门口,天天看着院里人进进出出,要是当了管事大爷,往门口一站,名正言顺地盯着来往的人——谁家拎着好吃的回来,他上前搭句话,顺势“要一点儿”尝尝,人家碍于他的身份,总不好意思拒绝;院里人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眼里,既能装出“负责”的样子,又能悄悄占点小便宜,这买卖划算得很。

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,易中海才慢慢悠悠地从人群后面走出来,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笑意,可眼底却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若是从前,他对这“管事大爷”的职位只是感兴趣,想图个体面和尊敬,可现在,他是势在必得。自打知道媳妇再不能生,他彻底断了有亲生孩子的念想,晚年养老成了他心头最紧迫的事。他见过太多“绝户”老人的下场,怕自己老了瘫在床上,没人端茶送水,最后落个饿死渴死的结局。

这“管事大爷”的位置,就是他养老的第一步。当了这个联络员,不仅能在院里树立威信,让邻居们敬着他,往后不管是找个靠谱的年轻人养老,还是靠着身份攒下些人情,都能多几分底气。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,绝不能让自己的晚年过得凄凉。

“王主任,”易中海开口,声音沉稳,“我在院里年纪最长,也是轧钢厂的六级高级钳工,平日里院里有啥矛盾,我也常帮着调解。我虽说年纪大了点,但身子骨还硬朗,也愿意为大伙儿多操点心,这个联络员的活儿,我想我能担起来。”

他这话一出,院里瞬间安静了不少。易中海在院里威望本就不低,又是六级工,比起刘海中的咋咋呼呼、闫富贵的心思难猜,他似乎更像个“管事大爷”的样子。

王主任点了点头,拿出个小本子记着名字,笑着说:“好,这三位同志都愿意为大伙儿服务,是好事!接下来咱们再听听其他街坊的意见,最后投票决定!”

最终管事大爷还是定下了易中海,刘海中,闫埠贵。

王主任刚在本子上记下三个候选人的名字,正准备交代几句任务就走,人群里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:“主任,我有个问题想问!”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牧春花扶着腰,慢慢从藤椅上站起身。她怀了孕,动作缓了些,却依旧脊背挺直,眼神清亮。王主任一瞧是她,立马停下脚步,脸上露出几分熟稔的笑意——他从前也是军管处的人,赵主任走前特意叮嘱过,要多照看傻柱夫妻俩,自然认得这位何家媳妇。

“春花同志,你说。”王主任语气温和,示意她尽管问。

牧春花微微颔首,开口道:“王主任,别的院早就有管事大爷了,可我们没在别处住过,实在不清楚这职位到底管啥。先前说是防敌特,可现在特务少了,这管事大爷,难不成是院里大小事都要管着我们?”

这话问得直接,院里不少人都跟着点头——其实大伙儿心里都犯嘀咕,就怕选出个“官儿”来,往后家里的事都要被指手画脚。

“春花同志问得好!”王主任笑着摆了摆手,提高声音解释道,“这管事大爷,核心是‘上传下达’!街道办有啥通知、政策,他们负责传给院里每个人;院里要是有个鸡毛蒜皮的小矛盾,比如谁家占了公共地方、邻里拌个嘴,他们帮忙调解调解。但要说大小事都管着大伙儿,那绝对没有!咱们是新中国,讲究的是人人平等,哪有随便管人的道理!”

牧春花听着,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,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慢慢坐回藤椅上。傻柱赶紧凑过去,小声问:“媳妇儿,没事吧?累不累?”她摇摇头,眼里没了先前的顾虑——只要不是啥都管,这管事大爷是谁,倒也没那么要紧。

可王主任这话,却让院里的邻居们炸开了新的话匣子。有人拉着身边人嘀咕:“别的院都只有一个管事大爷,咱们院一下仨,这是啥说法?”

“嗨,咱院大、人多,仨也正常!”旁边人立马接话,眼神却瞟向易中海三人的方向,“你没听王主任说嘛,虽说不管大事,可能直接跟街道办主任对接啊!往后咱要是想修房子、孩子找工作,不得求着街道办?有这层关系在,办事不就方便多了!”

这话一出,不少人眼里都泛起了亮光。就连刚才还觉得“职位不大”的人,此刻也琢磨开了——就算不管家里的事,能搭上个街道办的关系,也是天大的好处!

刘海中耳朵尖,把这话听了个正着,心里更得意了——他就说这职位不一般,果然能沾着好处!他偷偷瞥了眼易中海,见对方依旧一脸平静,心里暗哼一声:就算你威望高,论钻营,你未必比得过我!

易中海心里也打着算盘,脸上却不动声色。他要的不是那点“办事方便”的小好处,而是借着这职位,在院里把威信扎得更稳——只要大伙儿都认他这个“管事大爷”,往后养老的事,就多了几分把握。

闫富贵推了推老花镜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他原本只想占点小便宜,此刻也动了别的心思——能跟街道办搭上话,往后在学校那边,说不定也能多些便利,这可比“要口吃的”划算多了。

王主任没注意到院里这暗流涌动,特意走到牧春花跟前,叮嘱了句“孕期注意休息,有事随时去街道办找我”,才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四合院。

她一走,院里的议论声更热闹了,仨候选人被围在中间,接受着街坊们或真心或假意的寒暄。只有何家的院门口,傻柱正小心翼翼地扶着牧春花往屋里走,对院里的热闹恍若未闻——对他们来说,谁当管事大爷都不重要,只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,等着孩子出生,就是最好的光景。

而这场关于“管事大爷”的风波,才刚刚拉开序幕,四合院里的人心算计,又将在这方寸天地里,上演新的戏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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